【谢绝催更】唐堂的小卷毛

激情入坑兆衢/冰霖的前良堂写手。
今天给美人天帝抢老婆了吗?抢了。
卓公主、宁若初、大仁师兄、祁连、少昊大爹……
天帝老婆持续增加中……
日常许愿:写文有评论,更新不掉粉。

【兆衢衍生|枫玉】月照丹枫沁白玉(一发完,翻车补档)

祝晓晓生日快乐,然鹅我毫不意外地翻车了,心好累

ooc警告,只是为了证明丹枫哥哥很行的一个产物

沿用《一坛花前醉,梦仙前尘中》里枫玉那一世的设定,详情见(五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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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  
  自从认识了张丹枫,铁中玉觉得自己越来越不知羞耻了。
  
  起初还只是喜欢黏着张丹枫,跟他学剑法,听他讲一些江湖上的故事。
  
  后来就非得抱着他胳膊,靠他身上听故事,才能得劲儿。
  
  再后来嘛……有一次他路过后院,看见张丹枫的衣服晾在竹竿上,竟鬼使神差地偷了过来,藏在自己房间里,晚上抱着衣服睡觉。
  
  这样已经很羞耻了,但他居然还做了春梦!
  
  梦里的张丹枫说尽甜言蜜语,把他哄上了床,然后颠鸾倒凤,吃干抹净……
  
  这就导致第二天一早,铁中玉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那里起立了!
  
  “这……”铁中玉顿时羞得满脸通红,整个人都快炸了,赶紧换了个侧卧的姿势,大被蒙头悄悄安抚自己。
  
  “张丹枫,张丹枫,张丹枫……我恨你!”
  
  “你干什么长得那么好看,武功又那么高,还出现在我面前,勾得我神魂颠倒……”
  
  铁中玉半是羞涩半是赌气地嘟囔着,不知不觉就拿张丹枫的衣服裹着磨蹭起来,半晌才尽兴而泄。
  
  就在他满足地躺着喘气的时候,窗外忽然传来张丹枫的声音。“小玉儿,该起床练功了!”
  
  铁中玉登时吓得从床上弹坐而起,边手忙脚乱地藏张丹枫的衣服,边吼道:“你不要进来!”
  
  窗外张丹枫一愣。“我没有要进去啊?你怎么了?”
  
  铁中玉这才反应过来,是自己紧张过度了,连忙掩饰道:“没没没,没什么,我……我正在马桶上出恭呢!”
  
  张丹枫好笑地摇摇头,没再多说什么就走了。
  
  过了一会儿,铁中玉才穿好衣服,鬼鬼祟祟地出来,眼神闪烁地瞥了一眼已经等在院子里的张丹枫,一步步忸怩地挪过去。
  
  “你怎么了?”看他走路夹着腿,姿势很别扭,张丹枫好奇道。
  
  铁中玉哪好意思说,是自己刚刚释放的过程中不小心用力过猛,给自己磨破了皮,舒爽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,等下了床才开始蔓延出一种微微火辣的蛰痛。“没事,腿抽筋而已,一会儿就好。”
  
  张丹枫一脸狐疑,但是看铁中玉扭着脸不想多说的样子,也只能不再追问。“好吧,今天教你飞天剑舞最后一式,我先使一遍,你看好了。”
  
  “嗯。”
  
  白云剑出鞘,张丹枫引剑而舞,翩若惊鸿,矫若游龙。
  
  铁中玉看着看着,逐渐入了神,又想起昨夜那一枕春梦,不自觉地露出了痴痴的笑容。
  
  张丹枫一式飞天剑舞使完,转头看向铁中玉,想问他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,就见他满脸绯红,目光迷离,中了邪似的傻笑不止。
  
  “小玉儿?”
  
  “啊?”铁中玉呆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出了洋相,连忙拍拍自己的脸,把痴笑收回去,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,“那个……我刚睡醒,还有些迷糊,丹枫哥哥能不能再使一遍?这次我一定认真看。”
  
  张丹枫虽然有些无语,但铁中玉年纪小,又惯会撒娇弄痴,哄人开心,他也硬不下心来说一句重话,干脆过来拉起铁中玉,手把手教他飞天剑舞。
  
  可是教了一会儿,铁中玉又出了新状况,脸蛋绯红,额头冒汗,看起来像是害了什么病。
  
  “小玉儿,你到底怎么了?”张丹枫松开抓着他腕子的手,神情严肃地用手背贴上他的额头。“是不是生病了?”
  
  铁中玉却像被烫着一样后退半步,躲开张丹枫的手,连连摇头。“没有,丹枫哥哥,要不今天先不练了吧,我想歇会儿。”
  
  张丹枫也不勉强,毕竟铁中玉又不靠武功混江湖吃饭,没必要太刻苦了。“好吧,你先歇着,有事随时找我。”
  
  他想着待会儿去问问小丹怎么回事,这个跟铁中玉一起长起来的小厮应该很了解他,要是还没什么头绪的话,就必须得跟他娘打个招呼,去请大夫来看看了。
  
2.
  
  但张丹枫万万没想到,找小丹问铁中玉的情况,会得到一个能震惊他一整年的答案。
  
  “哎呀!张丹枫,张大侠!你不是老江湖了吗?怎么连我家少爷那点心思都看不穿呢?他喜欢你啊!”小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盯着张丹枫数落。
  
  “我家少爷,从第一眼看见你,就夸你是潘安之貌,卫玠之容,那满心眼儿的喜欢都快溢出来了!后来他缠着你学剑法,你以为是单纯仰慕你武功高强吗?那是想跟你有进一步的接触啊!”
  
  “之后你们一起经历了土木堡,还有京城保卫战,少爷又是给你立衣冠冢,给你守孝,又是万军之中不顾性命地解救你,你以为他图什么呀?只是为了报答你传授剑法之恩吗?”
  
  “可惜我家少爷早些时候被水家小姐伤透了心,即使现在已经放下了她,但是在表达爱意这方面却是愈发内向了……”
  
  听着小丹的牢骚式叙述,张丹枫脸上的表情逐渐从震惊变成接受。
  
  其实张丹枫从一开始就能感受到铁中玉眼里扑闪的情意,只是他见惯了别人仰慕的眼神,铁中玉又只说想跟他学剑法,他自然而然也把那种情意理解成了仰慕。
  
  至于后来几次在战场上配合无间,乃至乱军之中被解救,张丹枫更多是被铁中玉的成长给震撼到,欣慰之余还有些心疼,愈发想保护好铁中玉,让他在自己身边能永远做一个活泼明朗、不谙世事的少年郎。
  
  现在想来,如果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动了保护他一辈子的念头,那就是爱了。只是铁中玉一直没有开口,他也就无法顺理成章地让这份心动破土而出,从过命的友情长成爱情的样子。
  
  “喂,张大侠,你有在听我说话吗?”小丹说得唾沫都快干了,却发现张丹枫双眼放空,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,对自己的话根本没有反应,顿时有些不悦。
  
  张丹枫回过神来,略有歉意地点点头:“我听了,只是在想之前似乎没懂他的心,害他吃苦了。”
  
  小丹这才缓和了脸色,继续卖力撮合张丹枫和铁中玉:“你现在知道也不迟,反正我们家少爷对你情深义重,你喜不喜欢的都给个痛快话吧,可别像水小姐那样,有事玉弟弟,无事铁公子,吊着我们家少爷。”
  
  张丹枫立马拍胸脯保证道:“你放心,我张丹枫以性命起誓,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,让小玉儿吃苦伤心。但是……”
  
  “但是什么?”小丹怕他耍什么花样,刚放到一半的心又提起来。
  
  张丹枫笑而不语,招手示意小丹附耳过来,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。小丹边听边眉飞色舞,末了忍不住对张丹枫竖起一个大拇指,夸赞道:“不愧是纵横江湖的张大侠!我这就去办,你等我好消息!”
  
  当天晚上,小丹就扛着一个喝得烂醉的铁中玉回来了,在铁府门口等得望眼欲穿的张丹枫一见他俩,连忙上去搀扶,口中还不住地埋怨着。
  
  “不是说好了,只是让他喝个半醉就行,你看你这给他灌的,怕是亲娘来了都认不出了,还怎么酒后吐真言,说明心意?”
  
  小丹一阵龇牙咧嘴,好不容易才把喝醉之后变得死沉的铁中玉撑起来,送到张丹枫肩膀上,边喘粗气边抱怨:“我也想啊,可是少爷爱你爱惨了,一沾上酒就停不下来了,一碗接一碗,拦都拦不住……唉!能帮的我都帮了,接下来交给你了。”
  
  张丹枫无奈,想着先把铁中玉给扶到屋里再说,但他醉得两腿画圈,站都站不稳,想扶他进去谈何容易。
  
  算了,直接抱进去吧!
  
  张丹枫一俯身,直接托着铁中玉的膝弯将他打横抱起,三步并作两步跨过门槛,直奔他的房间。
  
  铁中玉正在醉意朦胧中,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还以为自己飞起来了,一把抱住张丹枫,哇哇大叫:“嗷!我上天了!我会飞了!”
  
  张丹枫被他撒酒疯的样子逗笑了,挑眉接话道:“你上天了?小玉儿,你上天做什么?”
  
  “我上天,我上天……”铁中玉喃喃一阵,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,十分笃定道,“我上天找丹枫哥哥!他是神仙~他在天上~我呢,我在地下,我追他,追不到,我得上天,才追得到~嘿嘿~”
  
  听了他的醉言醉语,张丹枫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,竟觉得鼻梁一酸,眼窝一热,有些想哭。
  
  他连忙眨了眨眼,才把泪意忍住,重新展开个笑脸,神情温柔地对铁中玉道:“小玉儿,我不是神仙,我是个呆子,竟然这么久才察觉你的心意,平白让你吃了许多相思之苦。”
  
  也不知道铁中玉究竟有没有听清楚这番话,张丹枫只见他一头钻进自己怀里,像只小猫儿一样拱了拱,找了个喜欢的地方开始睡觉。
  
  “……”张丹枫叹了口气,摇头失笑:不管怎么说,小玉儿的酒品还是不错的,不哭不闹,只是嚷嚷两句,累了就睡。
  
  不多时,张丹枫抱着铁中玉进了房间,将他平放在床上,然后帮他脱鞋脱衣。
  
  张丹枫原本想弄些醒酒汤给铁中玉,现在看他这样子,估计是自己喝不了,强行喂下去又恐怕呛到。思量一阵,张丹枫干脆把他扶起来,自己坐到他背后,直接运功替他逼出体内残酒。
  
 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铁中玉额头见汗,浑身也湿淋淋的,俨然是一身酒正随着汗水排出来。
  
  半醉半醒间,铁中玉感到体内有一股温和的内力在运行,下意识唤了一声:“丹枫哥哥……”
  
  张丹枫一惊,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,连忙收功。“感觉怎么样?”
  
  骤然失去支撑,铁中玉坐不住,一头仰倒进张丹枫怀里,闷哼一声,竟勾着他的脖子撒起娇来:“唔……我头好晕啊……丹枫哥哥,你陪陪我,好不好?”
  



  不就是个破che吗,我不发了别屏了行吗。


  

  
  天将亮时,铁中玉才昏昏睡去,张丹枫本想陪着他,直到他睡醒,好讨论一下将来的日子。
  
  但窗外一抹晨曦勾勒出一个大清早过来听墙根的影子,让他不得不起身,穿好衣服后一把拉开窗户。“小丹,下次偷听记得找个背光的地方。”
  
  偷听被抓个正着,小丹尴尬地挠挠头,傻笑一声,试探着问:“你和少爷……怎么样啦?”
  
  张丹枫侧身一让,叫小丹自己看。“如你所见,已经睡过了。”
  
  小丹一瞧,只见睡梦里的铁中玉双唇红肿,脖颈与手腕上遍布斑痕,地上还散落着他的衣服。“啊!这……张大侠,你怎么这样着急?不是说好了,先让少爷酒后吐真言,跟你表白心意,你回应了他,再去老爷和夫人面前坦白求亲吗?”
  
  张丹枫摸摸鼻子,一脸坦然地承认道:“计划赶不上变化……我没忍住。”
  
  小丹眼珠急转,似在考虑两人提前行了人伦大礼有什么影响,片刻后他重重一点头:“也好!生米煮成熟饭,老爷和夫人更没话说了!”
  
  这话说的,好像我是那种故意先斩后奏的小人一样。张丹枫心里翻了个白眼,然后吩咐小丹去弄些清淡的粥和小菜,打算等铁中玉醒了一起吃。
  
  但铁中玉可能是昨夜累得狠了,竟然一觉睡到午后还没醒,张丹枫坐在桌边,看着饭菜热了又热,有心叫醒他,又舍不得,心烦意乱下,干脆出去练了一趟剑,静静心。
  
  练剑回来,铁中玉还没醒,张丹枫干脆跑去厨房,跟铁府的厨子请教,琢磨着晚上做点什么给他吃,既补充体力又美味可口。
  
  就他不在的这段时间,铁中玉醒了。
  
  起初他迷迷糊糊,还以为自己又做了一宵春梦,梦里跟张丹枫翻云覆雨,天昏地暗,一时又开心又羞涩,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句“无耻”。
  
  但很快,身体上的酸痛异常,让铁中玉意识到,事情好像不仅仅是一场春梦那么简单。
  
  “不会是……不会是真的吧!”
  
  铁中玉脸上的血色一下褪了个干净,苍白如纸。
  
  我把丹枫哥哥给睡了?还是丹枫哥哥睡了我?
  
  不,丹枫哥哥神仙一样的人物,怎么可能趁人之危,一定是我酒后无状,先对他动了魔爪,他不忍心伤害我,才顺势而为。
  
  但他心里肯定很失望,很瞧不上我这般德行,不然怎么不等我醒来就走了,他是不要我了……
  
  铁中玉越想越伤心,蒙着被子哭了一阵,感觉心中痛苦还是无法缓解,才拖着酸痛的身子爬起来,慢慢穿好衣服,抱着琴走到后院水榭,想通过抚琴来排遣心中苦闷。
  
  此时天已黄昏,新月初上。张丹枫正带着自己亲手做的菜往铁中玉房间去,就听一阵幽幽琴鸣从后院方向传来。
  
  整个铁府,铁大人和夫人都不擅长抚琴,唯有铁中玉曾跟水冰心学习过《云水极》,弹得一手好琴。
  
  张丹枫一听便知他终于睡醒了,心中担忧稍去,同时也有些好笑:这孩子,饿着肚子弹琴,当真风雅得很……不对,这琴声怎么如此悲怆凄凉?他在伤心什么?
  
  张丹枫察觉不对,连忙加快脚步,先将饭菜放在房间桌上,转身就要去后院找铁中玉。
  
  等等,那是……?
  
  他出门前,眼角余光瞥见铁中玉床头枕下露出一片熟悉的衣角,立刻脚步一转,过去掀了枕头,把压在下面的衣服拿起来。
  
  这不是我之前丢了的那件衣服吗?居然在小玉儿这里,而且上面……好像有些古怪的痕迹。
  
  张丹枫将衣服凑在鼻端闻了闻,确认上面沾有铁中玉的某种气息,顿时老脸一红,又好笑又无奈。
  
  想着今天就要跟铁中玉坦白,张丹枫干脆带上这件衣服,打算如果铁中玉死要面子不承认,就拿出来逼他一下。
  
4.
  
  “坠雨已辞云,流水难归浦。遗恨几时休,心抵秋莲苦。忍泪不能歌,试托哀弦语。弦语愿相逢,知有相逢否。”
  
  “弦语愿相逢,知有……相逢否……”
  
  铁中玉一面拨弄琴弦,一面似吟似唱,片刻间已是泪流满面,平时带几分少年娇意的声音低沉起来,竟宛如杜鹃啼血一般。
  
  “这是北宋晏几道的《生查子》,诉说离愁别苦的,可小玉儿你是哪来的苦,竟然忍泪不能歌,需要试托哀弦语?”张丹枫背着手,沿池塘岸边走来。
  
  铁中玉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,竟而一愣,不敢置信地回头望去,就见张丹枫颀长挺拔的身影伫立在不远处,风流俊俏的脸上带一抹笑意,正温柔地望着自己。
  
  “丹枫哥哥?”
  
  发现铁中玉双眼通红,哭得满脸泪痕,如雨打海棠,张丹枫也是一愣,心头一阵刺痛,像是冷不防被锥子扎了一样。“怎么哭了?”
  
  铁中玉慌忙抹抹眼泪站起来,又羞又喜,手足无措。“没事,我只是一时没看见你,以为你走了呢。”
  
  “走了?我为什么走……”张丹枫忽然会错了意,想到如果自己跟铁英夫妇提亲,少不了被打骂一顿,铁中玉因此担心也是正常,便十分坚定道,“在你给我一个明确答复之前,我是不会轻易离开的。”
  
  “什么……什么答复?”铁中玉被他犀利的目光看得心惊胆战,连说话都结巴起来,生怕他下一句开口骂自己不知廉耻,仗着醉酒乱来,污了他的清白。
  
  偏偏这时候张丹枫从背后拿出那件衣服,当着铁中玉的面抖开,露出上面一块块亮晶晶的斑痕,模棱两可道:“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?”
  
  发现自己最羞耻的秘密暴露了,铁中玉一下血涌上头,几乎羞愤欲绝,嘴唇哆嗦着叫了一声:“还给我!”
  
  见他扑过来要抢衣服,张丹枫往旁边一闪,让他扑了个空,同时明知故问道:“唉?这明明是我的衣服,为什么要还给你呢?”
  
  他越笑,铁中玉越气,感觉好像自己的真心被他随意把玩,随意践踏。“还我!”
  
  “你先给我个解释,我就还给你。”说话间,两人又是几轮你扑我闪。
  
  铁中玉昨夜刚被折腾得腰酸腿软,现在还饿着肚子,几番扑空早就累得气喘吁吁。最后一下他奋力一扑,终于抓到了一片衣角。
  
  可是一件衣服又怎么经得起两个会武功的男人来回拉扯,只听“哧啦”一声,铁中玉还没来得及高兴,张丹枫手里的衣服就被撕成了两片!而他扑的力道太猛,一时稳不住身形,竟一个猛子向池塘里扎下去!
  
  “小玉儿!”
  
  张丹枫的惊呼声伴着“噗通”一声巨响,铁中玉落水,砸起水花四溅。
  
  见他落水,张丹枫二话不说跟着跳下去,在他沉底之前,一把抄住他的腰,划着水往岸边游。
  
  张丹枫救的已算及时,但铁中玉慌乱之下还是呛了几口冰凉的池水,加上他昨晚才喝得酩酊大醉,五脏六腑正虚弱,被凉水一激,顿时心肺不适,猛咳两声就直接背过气去。
  
  “小玉儿?”没想到铁中玉身子这么弱,张丹枫又惊又悔,早知道就不那么逗他了,竟害他落水昏厥。“来人!公子落水了!快去请大夫!”
  
  张丹枫边喊人边抱着铁中玉往房间跑,在大夫来之前,就麻利地帮铁中玉脱掉了湿透的衣服,换上干爽贴身的中衣,盖好被子安置妥当。
  
  铁英夫妇先一步赶到,见儿子昏迷不醒,连忙问:“玉儿这是怎么了?”
  
  张丹枫也不好意思解释得太详细,只能含糊道:“方才我跟他在水榭玩耍,一时不慎,让他掉进池塘里了。”
  
  夫妇俩这才松了口气,也没责怪张丹枫,铁夫人甚至有点嫌弃地嘟囔一句:“这孩子,都多大了,还能掉进自家池塘里,唉!”
  
  张丹枫听得心虚脸红,还好这时候手脚麻利的小丹已经把大夫请来,替他解了尴尬。
  
  大夫诊过铁中玉的脉后,神色平静道:“令公子的身体并无大碍,只是自幼肺弱,最近犯了酒忌,又呛了冷水,才暂时昏厥,等老朽开一副药,给他煎好服下,再发发汗便可痊愈。”
  
  这一切都因张丹枫而起,张丹枫自然而然揽下了照顾铁中玉的差事,亲自看炉煎药,回来又扶着铁中玉先喂了他半碗粥,给他垫肚子,然后才敢喂药。
  
  不到一刻钟,药力生效,铁中玉开始发热出汗。也不知他在昏迷中梦见了什么,竟皱着眉委屈地哭起来:“丹枫哥哥……”
  
  “我在呢。”张丹枫心疼地给他擦去眼角滚落的泪珠。
  
  “丹枫哥哥,我不是故意偷你衣服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喜欢你……”
  
  “可我不敢说……我怕、我怕你跟水姐姐一样,只拿我当弟弟看……”
  
  “我到底哪里不好啊,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?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?”
  
  铁中玉在梦里哭,张丹枫难受得在他病榻前跟着哭。“没有,小玉儿,你没有不好,别人不喜欢你,是她瞎了眼。我喜欢你,真的,你那么率性纯真,年少有为,我打心眼儿里喜欢。”


  
  不就是个破che吗,我不发了别屏了行吗。
  


5.
  
  经过张丹枫一夜辛苦耕耘,助力发汗,第二天早上小丹来送早饭时,铁中玉的身子已经大好。只是他一睁眼就有心头情郎陪在枕边,心情愉悦,一时赖床不想起。
  
  “少爷!张大侠!”小丹把门敲得砰砰响。
  
  张丹枫被闹得不得不起来开门接过早饭,小丹趁机拉住他,小声问:“诶,你没趁我们少爷落水生病,干什么过分的事吧?”毕竟张丹枫才有过前科,趁铁中玉醉酒把人睡到手了,这次他不得不为自家少爷捏把汗。
  
  果然,听到这话的张丹枫眼神游离起来,但他的嘴还是挺硬的。“如果运功帮小玉儿发发汗,让他好起来也算过分的话,那我确实过分了。”
  
  这就触及了小丹的知识盲区,他狐疑地看看张丹枫,又伸着脖子往床上看了一眼,见铁中玉醒着,便问:“少爷,你感觉好些了吗?”
  
  “我好着呢!哎哟……”铁中玉本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,证明自己已经好了,结果因为昨晚跟张丹枫活动得太过,一动就腰肢酸软,不得不老老实实躺回去。
  
  小丹什么没见过,一看铁中玉这状态,立马就明白了,满脸鄙夷地斜了张丹枫一眼。“喂,你就不能节制一点,才两天就要了两次,真怕我家少爷受不了你……”
  
  张丹枫正要说什么,忽听耳后有风声,连忙一矮身,刚好躲过铁中玉扔来的枕头。
  
  “哎呀!”小丹瞬间被枕头糊了一脸。
  
  “闭嘴啊!我还没死呢!”铁中玉扔完枕头又躺回去。
  
  两人一起吃过早饭,铁中玉又回床上躺尸去了,张丹枫说了声出去一会儿,他也没太当回事,自顾自考虑着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,就该告诉爹娘一声,请他们允许自己和张丹枫在一起了。
  
  但他还没来得及捋出个眉目,找到合适的时机,就听小丹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:“大事不好啦!少爷,张大侠惹恼了夫人,夫人要打死他呢!”
  
  一听这话,铁中玉也顾不得腰酸背痛了,一下蹦起来,开门冲出去,抓住小丹问:“丹枫哥哥怎么惹我娘了?”
  
  小丹气喘吁吁地答道:“他、他跟老爷和夫人提亲了,说已经与你有了夫妻之实,要对你负责。”
  
  铁中玉顿时羞了个满脸通红,跺脚埋怨道:“他怎么这么莽撞!也不懂迂回一下,就直接坦白了!”
  
  “哎呀,少爷,你先别管迂回不迂回了,先去老爷书房看看吧!夫人拿了那么粗一捆荆条打他,他为了求得夫人同意,躲都不躲,你再不去拦一下,恐怕要给打死啦!”
  
  小丹边说边用手腕比划了一下,表示夫人用的荆条有那么粗,不求还原,但求吓人。
  
  铁中玉关心则乱,果然中计,拔腿就往书房跑,不过他没跑多远又折回来,对小丹吩咐道:“你去祠堂把皇上赐我的金书铁券拿来!要快!”
  
  那金书铁券是因为铁中玉曾经救驾有功,随封赏的圣旨一同送来的,不过铁中玉一向遵纪守法,从未用到过,就一直供在铁家祠堂里。今日张丹枫为求亲挨打,铁中玉估摸着难以善了,干脆先把金书铁券带上,以备不时之需。
  
  铁中玉一路跑到书房,还没进屋,就听见自家老娘中气十足的叫骂,还有噼里啪啦如雨点般密集的抽打声。
  
  “好你个张丹枫!当初我好心让你入府,是看你武艺高强,能教好玉儿!结果你就这么回报我们的?”
  
  “你个白眼狼!拐我儿子!我今天要是不把你打死在这儿,我就跟你姓!”
  
  “我们铁家,现在就玉儿这一根独苗,之前为了救你,他差点死了!现在你又来祸害他!是想让我们铁家,断子绝孙吗!”
  
  而张丹枫笔直地跪在大厅中央,咬牙硬挨铁夫人的荆条鞭打,背后的衣服早已破碎褴褛,渗出了斑斑血迹。
  
  “住手!”铁中玉冲过来一把擎住铁夫人的手腕,让她手里的荆条不能再落下。“娘,不是丹枫哥哥祸害我,是我那天喝醉了酒,缠着丹枫哥哥犯了错,您要打就打我吧!”
  
  铁夫人听了这话,顿时两眼一黑,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。
  
  而张丹枫见铁中玉赶来,一直硬撑着挺起来的脊背也忍不住弯下去,张口咳出一串血沫子。
  
  他原本想着,自己要提亲的话,无论如何避不开铁中玉父母生气发火,不如就放弃反抗,让他们打一顿出出气,出完气之后有话好商量。
  
  他却忘了,铁夫人是个练家子,铁中玉的武功一开始就是她教出来的,她要是下狠手打人,不说打死,打个内伤是轻轻松松的。所以他这顿荆条挨下来,不单后背火辣辣的疼,肺腑里也像着火一样,疼得快喘不上气了。
  
  看见张丹枫咳血,铁中玉吓了一跳,连忙回身抱住他,边替他擦去嘴角沁出来的血,边安抚道:“没事了,丹枫哥哥,有我呢,娘不会真打死你的。”
  
  张丹枫看着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,然后有气无力地摇摇头,表示自己没事。
  
  一直在上座沉着脸没发话的铁英一见儿子露面,冷哼一声,一拍桌子就要发话,不料小丹紧跟着从外面跑来,边跑边喊:“少爷少爷,金书铁券我给你拿来了,接着!”
  
  铁中玉一回头,就见一块瓦片状的东西飞过来,他纵身一跃接住,又一个鹞子翻身回到张丹枫身边,高举金书铁券,对父母高堂道:“求爹娘看在陛下的面子上,饶丹枫哥哥一次!”
  
  夫妻俩也没想到铁中玉居然会祭出这个杀手锏,一时面面相觑起来。
  
  此时张丹枫也已缓过一口气,继续尝试与铁英夫妇谈条件:“铁大人、铁夫人,我对小玉儿一片真心,日月可鉴!若您二位答应这门亲事,我情愿入赘铁家,和小玉儿一起奉养双亲,一生一世只有彼此,不纳妾,不养婢,更不寻花问柳,招蜂引蝶!”
  
  “至于铁家香火如何延续,我想我们张家和铁家应该都还有旁支亲属,过继几个孩子到膝下不是难事。”
  
  听了他这番话,铁英夫妇对视一眼,神情都有些松动。不过铁英毕竟在朝为官,怕儿子与男子成亲的事传出去,自己脸上无光不提,甚至有可能影响仕途。
  
  他沉吟片刻道:“仅仅是入赘还不够,张丹枫,我要你以女子身份嫁入我们铁家,否则免谈!”
  
  “女子身份?”
  
  张丹枫和铁中玉俱是一愣,互相看看,铁中玉忍不住开始脑补张丹枫穿凤冠霞帔的样子,一时没忍住就笑出声来。
  
  张丹枫无奈地白他一眼,铁中玉虽然憋不住笑,但也知道让张丹枫男扮女装未免太羞辱人了,赶紧维护道:“爹,丹枫哥哥都挨了一顿打了,您就高抬贵手,放他一马吧?”
  
  铁英根本不理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,只管盯着张丹枫,后者静下心来思量一番,也明白铁英的难处,何况只是用个女子身份,又不是阉了当太监,便点头答应下来:“好,我愿意,一切听凭岳父大人安排!”
  
6.
  
  一个月后,张丹枫的伤已经痊愈,铁英给他安排的新身份也下来了——铁家旁系表小姐张丹凤,原本住在南方沿海,因倭寇海盗之乱而迁入京城,投奔铁英一家。
  
  他的新身份有了,两人的婚期便也随之定下,又半个月后,铁府广撒喜帖,称铁中玉要跟表姐张丹凤成亲,邀请京城的文武勋贵前往观礼。
  
  婚礼当日,到场宾客无不对这位凭空冒出来的表小姐充满好奇,纷纷翘首以待,等花轿落地,一个穿凤冠霞帔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视线里。
  
  大伙儿一瞧,嗬!这新娘竟然比新郎铁中玉还高半头!不由啧啧称奇,开始窃窃私语。
  
  “我听说南方女子大多娇小可人,怎的偏偏这个表小姐生得如此高大魁梧?”
  
  “就是,她这身量,我踮脚都比不上,恐怕铁公子日后要遭殃咯!”
  
  “嘿嘿,我听说铁夫人就是个母老虎,难怪会相中这样的儿媳了。”
  
  张丹枫作为习武之人,耳力不是一般的好,在盖头下听见众宾客对自己的议论,生平第一次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。
  
  老天保佑,让我赶紧拜完堂回屋吧!
  
  他这边一步步走得艰难,殊不知铁中玉那边憋笑也憋得辛苦至极,简直快背过气去了,他满脑子都是“丹枫哥哥穿嫁衣还挺好看哈哈哈哈哈哈”,“这事儿我能笑一辈子哈哈哈哈哈哈”,“救命,他怎么走那么慢,是不是盖头太长看不见路,再不过来我要笑出声了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  
  好不容易拜完天地,给高堂敬过茶,铁中玉搀着张丹枫一路小跑就进了洞房,剩下的就交给铁英夫妇去应付了。
  
  因为来宾大多是高官勋贵,没有人追过来闹洞房,他俩关起门来就彻底放松了,张丹枫一把掀了盖头,往床上一倒。“憋死我了,这一路上,我一声不敢吭,步子都不敢迈大,生怕有人发现我是男的!”
  
  铁中玉摘了帽子也往床上一倒,躺在张丹枫身边,笑着打趣道:“别说,丹枫哥哥你这样穿还挺好看的,硬是把凤冠霞帔穿出了官袍的气势,哈哈哈哈~”
  
  “是吗?”张丹枫一翻身,眼神危险地瞧着铁中玉,“那小玉儿也穿上试试,让我瞧瞧像不像官袍?”
  
  “哎?”
  
  “不,丹枫哥哥别闹!哈哈哈哈~”
  
  “我错了!我不穿,丹枫哥哥饶命啊!”
  
  一连串打闹声后,洞房里的花烛忽然熄灭,两人的说话声渐渐交织融合,化作充满爱意的低吟浅叹。
  
  (—完—)
  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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